五色線是聖潔的,如你。有時後傷口可以和某些物件重疊,便會忘記傷口、不再看見傷口。我可以完好地站在所有人面前,找不到一點殘缺,再怎麼赤裸裸也看不見裡面,他們臆測我的過往是否已成殘篇、猜想我是不是過於飽滿而導致溢濺了他們全身。找不到一點肯定,索性入夢也只是懶;入夢時也有我,我還戴著那條五色線,不會讓我痊癒,只希望能防止持續惡化。醒後沖澡,身軀潔淨之後莊敬地戴上,卻撞倒水杯。開水灑了滿桌,灑在你的信上、紙鈔上、和你的手上......什麼都模糊,只剩鈔票還能保有面額,不因水而膨脹(反而可惜得笑了),靈魂就這樣慢慢淡去,隨著那些水滲透紙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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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都快要走到底了,我還能去哪裡?
迫於眼前的一切將自我反覆壓縮,甚至壓縮過度而結晶,就這樣,時間也被壓的緊緊的,逐漸變小。如果能從中自在方能稱為生命,於是我想旅行(或是流浪,都無所謂的),我嚮往旅行,逃離所有過於美麗的結晶體,想要週期性地雜亂,規則向來讓我喘不過氣。如果可以,我想拋棄一切;連自我都拋棄,三毛小姐是流浪的代名詞,而我想成為「棄」的代名詞。不再具有價值;如駱以軍〈棄的故事〉:「棄」是為了印證詩和頹廢的邊陲、是馬牛過道皆僻而不踐、是被植於雪蕪荒野的、是最貪婪的,妄圖以回憶躡足。棄之於自己有無上價值,棄之於別人只是零、就只是零。身體無法出走,靈魂也無法被束縛而想找到出口,就如此默默救贖自我,遺棄、遺棄、遺棄......我遺棄他們,設想自己在這塊土地上出走了,遺棄他們,所有;蜷曲在都市角落,讓一切遠離我偽裝成因我的遠離而遠離,從此出走了──我親愛的靈魂。即使躺下(又或是躲起來),時間仍默默推著、擠壓著,將我們輸送往終點的岸崖,終點就只有一個吧,我想,就已經要到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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