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5月28日 星期六

滿地碎瓦螫傷了。

  回到家後只見飯菜散落一地,碗盤成了碎瓦,狼藉,顫抖而被懾服。是母親,父親從來不摔東西。我想這逐漸脫離家的形體,根本就是混沌,因長久習慣而未發覺罷了。看著這些殘骸,心裡是空白的,過了些時間才有淡淡的悲傷,還有恨意。父親和母親都不在家,家裡就我一個。不想再聽到任何腳步聲,家裡;我甚至能想像到母親的吼聲是如何在家裡迴蕩、碗盤如何碎裂爆飛,那些聲音尖銳並且催淚,深恨的淚。
  非故意不愛我母親,甚至恨過。只是父親寡言,和我一樣接受所有事情,也和同我壓抑。這麼些年,父親最多是臉色差了些,從不罵人或打人,也沒看過父親大發脾氣,猜想母親也許死了,也許還沒。五十餘歲了,父親太過壓抑、母親又太暴躁,總有天他們都要辭去。記得;也許。昨天我在夢裡死了,跳樓的,好多人在背後觀望我,那時很冷,痛在他們的眼神裡,醒過卻又若無其事。客廳的大門會開,一樣的劇情會演,母親負責摔房門,父親會收拾殘局,都忘記如何對白,對白太難。

高壓電下的亡魂。

說有多恨就有多恨,時間夠長,恨就夠遠。從不違抗命運,甚至順從,但還是暗自地裡怒吼、咆哮至嘶啞;從不違抗事情的本身,接受、經過,然後回想。如果你的言語裡有毒也螫入我的肉裡,我接受,而後對著你竭聲吼叫到枯萎,重生、再枯萎,如此反覆之後才想起話裡沒有愛。灰暝闇闇的毒血稠澀,從來你無視,持續地為每一句話細心上毒。往事裡找不到你的臉,獰惡、扭曲、糾結,你是不是恨的本身?想不起來,關於你的所有都讓我恨而怒而憤,而悲,再來就不想沾上邊了,怕太恨你而難以思考。時間有永遠,我就永遠釀著專屬你的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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