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3月18日 星期日

你賦予我新的皮。

(我給你我舊的皮,於是你賦予我新的)

   時間軸轉如昔,陽光扯動雲朵也闖進我房間,蠻橫地,就算我不想它近來;醒來的感覺像在鬱鬱海水中搖晃,然後擱淺上接近黎明甚至已然黎明的淺灘,不願醒來也得醒了,我早已背離了海。把腮和眼膜丟掉、讓肺重新適應空氣,那時我抖去一身鱗,抬頭看刺眼的陽光,上岸了。事實是厭倦,失去天氣的海裡沒有刺激,捕食不過是血腥又缺乏感情的動作,想起我也曾經往深處走去,前方有谷崖就再往下走,連陽光都失去,我還是繼續走著;那裡的一切都盲瞎,我因為目明而自傲,而後的每一步我都自負,好像我就是光明(我不是),再往深處走,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只剩下形式上的意義,這裡是絕對的漆黑了,僅只是漆黑,但還不是夜。我倖然失望,走原路回去;這座海洋好寂寞呢,我要回到地上。

   我摸著受潮的棉被和枕頭,伸手往旁邊的桌子探去,只有受潮的菸尾,正想點起一支卻發現整包菸都癱軟,它們抗拒被點燃的必須。我仰身思考,我究竟是離開海了啊,用力呼吸著,確定我已經完全遺棄我的腮,然後呆然。我想起自己儼然失去鱗片,只剩下一層皮了(這張皮也不是我的,而是別人賦予我的),驀然寂寞,因為沒有鱗片了。陽光炎炎的稍晚,我翻身、坐起,用雙腳尋找鞋子如目盲的生物,我別離卻無法脫離,原來海是我血液裡的遺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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