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0月31日 星期日

暗地裡失去皮肉。

想要失去姓名,讓自己成為某種無法証明卻實際存在的人物。不著邊際地,我對於知曉我名的人設防,真正圍於我身旁的,卻是那些已然忘記我名的人,他們知道我,所以同我渺渺。對於彼此吞噬的小社會,我恐懼而懺抖,而無言。假設來得及逃,我還能逃向哪一處披護?當它們開始喜歡上彼此,然後愛了殺了融了噬了,最後我成為它們垂涎欲滴的對象,被迫於它們所謂完美的結合。是如此不合世道,我充滿著謊言的時序正前進,和緩並且溫柔,我無法找到傷害的理由,所以我撤手了,對著彼岸。

[10/31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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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分鐘,兩公里,一名目擊者,一具無名屍。

在衰亡和姓名被遺忘之後,我躺成一具死屍。令眾人不解的,我竟已僅存的養分陪同行走,這過程宛如一場命案的時序:都是陰謀,情慾放肆地蔓延,浸淫其中,再以極緩慢的姿態謀殺愛意。是夜充斥著血腥味兒。我失去所有知覺,導致我無法理解任何的刺激,但你依舊明白,自生至死,我們同在時便能輕易孤立於社會之外,自發性地,不存留一點私慾。只單方面講述智慧,是如此良善。在壓抑本身的時間點上,我是沉默的。走過許多街口,等待紅燈與綠燈陌生地交替,如晝夜一般合於世道。穿越,行進在騎樓中,處於更高的層次了,交換和摩擦共用著時間軸,靜靜等待下一個異想(或不完美的詩句)成為受詞。彼時距離仍不安定,拉扯未止,你突出一句任性,天真得你維持了青春,之於我枯衰喪殆的屍首。

回家了,背對背自歡娛中返回現實──這般冷清,還未全然習慣世人嘈雜的世界,明白、都明白的,無顧忌地享受彼此華美的囈語,然後在高潮的時刻預見別離,強迫所有夢境在當下潮落。情愛擱淺、殺意全失,你的側影隨浪花擱淺,不留下證據。付出這些深沉並且孤寂的代價,享受著太奢侈的接觸,似乎是必要的,也是必須的。

[11/1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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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痛。以某種瘖啞的姿態接觸社會,只尋一段符號的完成。靈魂孤獨得飽滿,兀自和情慾分離,站成偉大的精神存在,也許逡巡於泥淖中,抑或反覆詠唱那些充滿宗教意味的咒語,想只令所有歷史成為指引的暗號,同時禁止所有來往。防止彼此輕易地逾矩、若無其事地抵抗。清楚自己如此傾斜,如同一整個情理並行的社會。危險訊號總在明暗之間拉拔,警示若現,半透明地面對著他們(自己以外的所有存在),一再設想過去的復原性和重疊性,攪和愛慾,即是我沉痛勿擾的時序,符號完成之必需。

[11/3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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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自發性地靠近死亡,而是想巧合性地融接其中,以未知和已知的冗長生命,換取潘朵拉式的甜美。每一刻都在期待:這一個路口、下一班公車、午夜飆車族;又或是突襲的癌症末期、意外猝死,樂於遇見並且大方接受。於是我嘗試許多禁忌,設法超越世人的異想,靈死了一半,魂蒸發得零碎,只身體是完整的,也許連擦身的要求都嫌奢侈?守株待兔的過程中,沒人懷疑我──因此這番等待是如此美好,得以私下計畫和死亡對談的可能性。最後,沉沉興奮的這些年後,我竟在此諷刺地公開這些愛意。

[11/3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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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溫柔而良善的,親愛的德爾菲。透過某些方法從我的身體剝落(事實上是剝離彼此),然後獨立成某些預言的傳頌者,無法完全地接觸,我們在不必須之中尋找慾望,而得到間接性得滿足。你的化身依舊美好,是那些渺渺的霧氣繚作你面容,沒有肉體和皮膚的隔閡,透視著彼此無端靈魂。並行於所有虛無,然後不經意地灼炙了你的指尖,無法觸碰、慰撫的那段時序,歉容擺在心底(我確是廣燠的陽,無可厚非)。向來是大而化之的存在,之於你的一部份,我卻圓滿了。從那些震盪的音頻中得知淚水和畏懼,振幅微妙而細瘦,這般令我無力。你的臉龐是乾的,而我也熾熱了一生。始終,你在所有灼傷之中反覆痊癒。

[11/9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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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冰

[10/31]~[11/9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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